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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
傍晚的學校蒙著一層橘色的光，恰好在晚飯時間，到處都是跑去食堂的學生，高一不允許走讀，但依舊很多人去學校門口。
因為他們的父母會給他們送飯。
許如塵安靜的一個人走，一邊走一邊計算自己今天要吃什麽。
這個月學校收了夏季校服費，導致他已經沒多少錢吃飯了，吃食堂都要好好計算價格。
就在這時，前面傳來躁動聲。
許如塵看著前面不動的人，他想避開這些人去食堂，但無奈前面的人擋的嚴嚴實實，但很快他就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。
原來是高二的沈信出現在食堂外面。
他知道沈信，學校裏的風雲人物，老師的頭疼對象，成績好運動好樣貌好，就是唯恐天下不亂，什麽奇怪的事他都能摻和一腳，聽說已經申請了走讀，今天是特意來學校晃一圈，和難吃的食堂說再見。
許如塵對見識這個風雲人物沒有興趣，他避開前面圍觀的人往食堂裏走，周圍的竊竊私語還在，許如塵再怎麽說也只是個高中生。
在進去的時候他回了一下頭，終於第一次看到他的真容。
沈信是面對著他的，所以他一眼過去就看到了他的臉。
那是一種完全區別於他名聲的好看，比起所謂的風雲人物，他看上去更像那種安靜的氣質型人物，看上去有點沒興致，整個人都帶著點生無可戀的感覺，許如塵又看了兩秒鐘，但就是這麽兩秒鐘，對面似乎註意到了。
沈信擡起頭來，他們對視在一起，許如塵看到了他黑色的眸子裏的疑惑，然後他又打了個哈欠。
在打哈欠的瞬間，許如塵終於明白……原來這是個表裏不一的人。
安靜的時候看上去那麽乖，一個哈欠就暴露原型。
他在心裏默默嘆口氣，轉身就進了食堂，開始吃今天的饅頭白菜湯。
吃完飯時，食堂外已經沒有人紮堆了，許如塵一邊走一邊計算自己的助學金還能支撐多久，最後算出了不太妙的數字，他可能支撐不到寒假打工，看來只能周末去找個小時工兼職了。
雖然他的班主任說過有困難就去找他，班主任可以幫忙資助他，但許如塵並不想欠誰人情。
學校已經幫他減免了很多費用，只有生活費，他得自己想辦法。
許如塵一直住在宿舍，他沒有家，學校也特許他每周都可以留在學校，許如塵一大早就起床離開學校，他開始尋找各種小店的兼職，比如燒烤店，他雖然沒吃過，但知道夏天是燒烤的旺季，幾乎到處都有招工的。
可惜，還沒等他找到打工的地方，他就被兩個人攔住了。
那兩個人沒有穿校服，但許如塵也見過他們。
他們經常在學校門口蹲著，表情兇神惡煞，有同學告訴許如塵他們是學校裏混日子的，經常打架逃課，背的處分就差退學了。
好像是高二的。
在這兩個人身後也站著一些人，這些人許如塵就不認識了，但估計就是些社會小混混。
“就是他吧？”其中一個人開口。
“是他，沒爸媽的小孤兒，聽說你剛拿到助學金？”
許如塵知道他們為什麽堵自己了。
無外乎就是他是孤兒，沒有父母來學校告狀，還恰好拿到了助學金，有一筆可以被搶的錢。
果然他們很快就說出了後面的話。
“我們哥倆呢最近缺錢，想找你借一點錢花。”他們笑著很難看，“只要你給了，我們以後就是兄弟，兄弟就會罩著你。”
“懂嗎？”
“助學金多少錢？我記得好像是一千五？不需要多，我們就借一千，給你留下五百。”
許如塵開始思考怎麽才能跑出去，這地方是他第一次來，從來這裏上學開始他幾乎就在學校裏不出門，偶爾出門還是被同學帶著，他對這裏一點都不熟悉，其實也不太了解自己怎麽被高二的人盯上的。
不過好在錢現在不在他身上，就算是被打也搶不走，到時候一直在學校裏也不會出什麽事。
大概？
就在他思考的時候，一道聲音卻突然想起。
“連別人的助學金都想搶，你們怕不是想被退學？”
聲音很好聽，帶著一點清冷，卻顯得極其漫不經心，許如塵和那些人同時朝那邊看過去，便看到一個男生站在不遠處，穿著黑色的薄外套，雙腿筆直又漂亮的被包裹在黑色長褲裏，耳朵裏還帶著耳機，好一個又酷又帥的高中生。
看著他，許如塵不知道怎麽的咽了口口水。
“特麽的關你屁事！”那人喊著，“沈信，你是什麽閑事都要管管是吧？”
沈信卻拿出手機對著他們拍了張照片，“來比個耶，好上相，一會兒警察叔叔來也好和你們對上號。”
“靠！”喊著那幾個人就想沖上去。
“我勸你們好好想想。”沈信連動都沒動，“你們可都成年了，不是未成年人還想違法亂紀，會坐牢的。”
幾個人楞了一下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警車的聲音，他們臉上瞬間變得難看，沒想到沈信真的報了警，警察還來的這麽快！
“算你有種！”
“別讓我再見到你！”
“下次碰到打死你！”
一串人罵罵咧咧了幾句，然後迅速逃跑，幾秒鐘就跑沒影了，只剩下許如塵一個人楞楞的待在原地。
“唉？你沒事吧？”沈信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，“被打傻了？”
“……沒。”許如塵小心翼翼的開口，“他們，沒有打我。”
“哦，那就是被嚇傻了。”
沈信完全不在意他是怎麽傻的，反正在沈信這裏他就是傻了。
許如塵：……
眼看著沈信轉身離開，許如塵在猶豫了一秒鐘後跟了上去，他們走出這個街道，外面是一條馬路，到處都是車輛，沈信一邊走一邊玩手機，許如塵沒有手機，他不知道沈信在玩什麽。
聽說手機很好玩，裏面有很多奇怪的東西，比學校裏的微機課都有意思。
可惜他連微機課上的基礎操作都不會。
最後他還是開口了，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沈信竟然回答了他，“我在舉報。”
“舉報？警察嗎？”
“不是，我沒報警。”沈信說：“我來的時候看到隔壁街出車禍報警呢，我就卡著時間進來的，果然都嚇跑了。”
許如塵楞住了，接著才問：“那你是舉報什麽？”
“把剛才拍到的照片發給校長。”沈信露出一個壞笑，“照片都拍到了，不利用一下怎麽行。”
許如塵不太明白沈信的腦回路，他小聲說：“你不怕他們來報覆你嗎？”
“那就來唄。”沈信說：“我早就想處理掉這兩個喜歡找我麻煩的混蛋，來報覆就是給我遞把柄。”
“多好的事。”
他的笑容自信又明朗，任何事情仿佛在他眼裏都不算事。
這個回答讓許如塵驚訝意外，但同時他心底湧上了難以言喻的羨慕和嫉妒，是的，還有嫉妒。
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，許如塵就明白這個人一定生活在愛裏，他不需要懼怕任何事情，他的性格肆無忌憚，他的世界無所畏懼，這都是許如塵這種沒有後路的孤兒無法擁有的。
他可能是許如塵……最期待成為的那種人。
在那一刻，一直生活在塵埃裏的許如塵突然感受到了光，他突兀的感受到了傳說中風雲人物的魅力。
多年後的許如塵回憶起來，他想：他就是在這一刻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沈信。
因為沈信的舉報，二年級的兩個人回家反省兩周，並沒有被退學。
不過對他們來說這種懲罰幾乎算是沒有懲罰，他們那樣的學生完全不在意高考，當然也不在意回家反省時不能學習。
他們恨不得不去學校，天天出去玩。
許如塵也知道了為什麽自己會被二年級的找上，原來他們先搶了他們同班的一個學生，那個學生被搶錢後告訴他們自己剛發了助學金，還告訴了他們聽說自己周末要去找打工的地方。
於是他就被堵了。
許如塵坐在課桌上，他看了那邊一眼，那個同學連忙低頭，連一眼都不敢看他。
這時候心虛有什麽用，許如塵開始思考這件事要怎麽處理。
“許如塵，沒事吧？”同桌小聲說：“我都聽說了，你沒有被打吧？”
許如塵搖搖頭，本就營養不良瘦弱的像是只有一把骨頭的人看上去更加可憐兮兮。
“他們真是沒良心，連助學金都要搶，太可惡了。”
那個同學家境很好，家裏給學校捐過東西，還是年級第二，校長悄悄的找過許如塵，給他補償了一筆錢，想讓這件事這麽過去，反正最後他也沒有什麽損失，那個同學只是太害怕了。
許如塵當時低著頭，端的是可憐無助，最後拿著錢輕輕的應了一聲。
看上去好拿捏的很。
這樣的姿態才能讓所有人放下戒心。
“沒事了。”許如塵開口告訴同桌，“事情到此為止，我們好好學習吧。”
“哦。”同桌撓撓頭，頗有點恨鐵不成鋼，“你就是心太軟了。”
這節課下了課，許如塵一如既往去送作業。
他從辦公室裏走出來，剛才被老師留下來聊了聊，大概就是聊被敲詐勒索事件，老師怕他擔驚受怕，畢竟他是背井離鄉來到這裏，還是個孤兒。
再三保證自己沒有問題，卻依舊被當做故作堅強，許如塵思考自己是不是有點裝過頭了。
但好在故作堅強也是有用的，在繼續保證過後老師放他走了。
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上課了，外面沒有一個人，就在這時，許如塵看向外面，他看到一個人正站在學校墻邊，許如塵知道那個地方，據說這裏翻墻特別容易，很多學生都是從這裏翻墻離開。
雖然距離很遠，但許如塵依舊一眼看出那是沈信，他似乎打算逃課，不知道出學校去什麽地方。
沒病沒事老師當然不給假，所以沈信直接來翻墻了。
等許如塵反應過來，他發現自己已經跑過去了。
此時的沈信已經上了墻。
“沈信。”許如塵喊他。
沈信低下頭便看到了他，“你不是之前那個小傻子嗎？”
被傻的許如塵沈默了一下，接著才開口，“你要去哪裏？”
“看不出來嗎？出學校。”
許如塵想了想，“學校不允許學生私自出去。”
“管他呢！”沈信毫不在乎，甚至話語裏帶上了點調侃，“怎麽，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啊？”
許如塵沈默了一下，接著開口，“你要是出去，我大概會去和門衛告狀，讓門衛抓住你。”
“啊？”沈信嫌棄他，“看不出來你這人這麽討厭。”
“所以帶上我。”許如塵有點著急，也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，“你帶上我我就不會去告狀了。”
沈信眼神很奇怪，他思考了好一會兒這個人的腦回路。
他在舉報後才知道這個人，孤兒，特招進來的優秀生，年級第一，拉第二一大截的那種，一個乖的不能再乖的小孩，現在要跟著他翻墻逃課？還是用這種腦回路要求的？
不是，他為什麽在上課的時候來這裏？
還沒等沈信想明白，旁邊就傳來一個聲音。
“餵！你們倆在幹什麽？”
“沈信，又是你！”
是門衛，而且是抓了沈信好幾回的門衛。
“靠！”沈信罵了一聲，他直接把手伸下去拉許如塵，“快點上來！”
許如塵連忙抓住沈信的手，被拽上墻，兩人從墻上翻下去，沈信下去後就抓著許如塵跑，一路上都沒有放開手，許如塵運動量不足，不一會兒就有點累，但看著前面的沈信，他又有點不想停下。
直到沈信停下腳步，放開他的手。
“天啊。”沈信說：“我帶人逃課了，老王要罵死我了！”
許如塵知道他說的老王是誰，是沈信的班主任。
據說接手沈信後，創造了一年多發際線倒退三厘米的壯舉。
好在學校裏有輪班制，半學期輪換一次，所以每年都有四位班主任陪著老王頭禿。
許如塵默默回憶著他知道的信息，然後乖乖的跟在沈信身後。
沈信嚎一聲後就不嚎了，反正他一直都這個樣子，老王隔段時間就得敲打他一下。
於是沈信看了周圍一會兒，“你吃麻辣燙嗎？”
許如塵眨眨眼睛，“麻辣燙？”
“對。”沈信說：“我好餓，食堂太難吃了，我出來吃晚飯，你吃麻辣燙嗎？”
許如塵想了想自己手裏的錢，判斷自己吃完這一頓後還有多少錢吃食堂。
在計算過後他小心點點頭，“吃。”
剛好校長賠給了他一筆錢，能讓他堅持一段時間。
這是許如塵第一次來這種店，哪怕只是一個普通小店。
他在鄉村孤兒院吃著大鍋飯，小學初中一如既往是大鍋飯，到了高中後更是沒有錢吃什麽東西，能吃飽就已經很好了，他從來不會踏進這種地方，這次是被沈信帶來的。
沈信也沒讓他點菜，直接讓他在旁邊坐下，然後去點餐。
對面的老板似乎也認識沈信。
“還是和之前一樣，兩份。”沈信說：“另一份別放辣了。”
老板探出頭來，一眼就看到了許如塵，“呦，自己逃課就算了，還帶同學逃課啊。”
“什麽跟什麽，他跟著我出來的。”沈信嫌棄的揮手，“行了，快去做你的飯，我餓死了。”
點完後沈信回到餐桌前，他一如既往打量著許如塵。
沈信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回避別人目光的人，也非常沒有禮貌的喜歡用眼神打量別人。
一個會被揍的習慣，但放在沈信這張臉上也變成了‘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？’‘他看我了！’‘臥槽這帥哥好熱情！’。
許如塵卻有點不習慣沈信的眼神。
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沈信說：“你幹嘛跟著我出來？你沒逃過課吧？”
“沒。”許如塵小心看了一眼沈信，“我想和你做朋友。”
沈信再次無語住了。
好奇怪好奇怪，這個世界上怎麽有這麽奇怪的人。
“你真的是想和我做朋友？”沈信說：“照你這個架勢，比起做朋友，更像是耽美文裏的戀愛劇情。”
許如塵沈默了一下，接著好奇的問：“耽美文是什麽？”
“南通文。”
許如塵：……
他被沈信的大膽發言驚呆了。
他甚至被驚的完全沒註意到沈信這種人為什麽會去看耽美文。
“上，上次你救了我，我還沒道謝。”許如塵想盡量把話題掰回去，“我很感謝你，也想認識你，看到你翻墻的時候就沒怎麽過腦子，只想著這樣就能和你認識了。”
“哦？”沈信上下打量著許如塵，“你覺得我信嗎？”
“為什麽不信？”
沈信嘖了一聲，“行，我信了。”
為什麽又信了？
還在被生活打壓的單純小孩茫然的看著沈信。
還沒等許如塵想明白這件事，麻辣燙就上了。
老板熟練的端著兩碗過來，一碗不加辣的放在許如塵面前，而沈信面前那一碗帶著紅彤彤的辣椒，即使是對面許如塵都聞到了嗆人的辣椒味，許如塵在食堂壓根沒吃過這麽辣的辣椒，他被嗆的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。
“真的是不吃辣的小同學。”老板還調侃他。
許如塵捂住鼻子，有些擔心的問沈信，“你吃的了嗎？”
“我經常在這裏吃。”沈信不在意的說：“行了，趕緊吃，吃完回學校。”
他得趕緊把許如塵送回去。
對沈信來說，許如塵是個麻煩。
比他低一個年級的學弟，年級第一，乖小孩，老師們的最愛，估計在他出校門的第一時間就被老師發現了，他翻墻的監控估計都被老師盤了十幾二十遍，一邊盤一邊要罵他：帶壞好學生！
想想就煩。
而且人是他帶出來的，沈信雖然叛逆，但不是個壞人，他帶人出來了，就得完完整整把人給送回去。
這才符合沈信這個人。
麻辣燙很好吃，許如塵第一次吃這種東西，味道確實比食堂好太多，如果不是沒錢許如塵也想天天來吃，可惜他沒錢。
說到錢許如塵開口問沈信，“多少錢？”
“吃完了？”沈信說：“不用錢，我在這裏有會員卡，老板直接扣會員卡的錢，比正常來吃便宜，走了，回學校。”
許如塵歪歪頭，“哦。”
他白吃了沈信一頓飯。
他要記下來，等他以後有錢了，要請回來。
出來的時候翻墻，回去的時候老老實實走門口，而此時門口站著好幾個老師，他們目光如炬眼神如火，他們用力的瞪著站在學校門口的沈信和許如塵，他們看上去頭發都快要炸起來了。
於是許如塵這輩子第一次寫了檢討。
檢討為什麽逃課翻墻，為什麽不和老師請假，如果心情不好要和老師講，不要和奇怪的人混在一起。
壞學生沈信：……
不是，他哪裏壞學生了？！
許如塵這才意識到：似乎老師以為他還沒有從被敲詐勒索的影響中走出來，心情極差，自暴自棄之下就找了個人一起翻墻出去散心了。
而沈信一如既往檢討逃課出去。
於是兩人分開，被不同的老師帶走。
“這次竟然在晚自習之前回來了？”老王領著沈信往裏走，“怎麽？回來上晚自習啊。”
“沒有。”沈信嘆口氣，“我得把那小孩送回來啊。”
“你還知道要把人送回來。”老王幾乎要哀嚎了，“人家那可是老劉的命根子，年級第一的乖孩子，這就被你帶著逃課翻墻了，老劉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啊，沈信同學，你行行好，你饒了我吧！”
沈信嘖聲，“不是啊，是他主動跟著我出去的。”
“一樣一樣。”老王抓著他的手搖晃，“咱們是成熟的高二生，不和幼稚的高一生玩好不好？”
沈信：……
這是當他小孩哄呢？
沈信嫌棄，“他只要不來找我，我當然不可能去找他啊。”
然而這句話說早了。
因為許如塵真的賴上他了，幾乎每次有空就會來找他。
一年級在一樓，二年級在四樓，他竟然能爬四層樓來找他。
許如塵對著他揮手，還對他說抱歉，說對不起我連累你讓你寫檢討了。
哇，沈信就沒見過這樣的小孩。
“但是，我真的很想認識你，想和你做朋友。”許如塵一如既往說著這樣的話，“你讓我跟著你吧。”
“沈信，學長，沈哥……”
沈信及時打斷了他的話，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。
沈哥都出來了，之後是不是會喊他老大啊，老王會氣死的。
“行了。”沈信說：“你要跟就跟吧。”
“但是平常在學校裏不要老是來找我，好煩人。”
他說：“周末我帶你出去玩。”
就這樣，他們總算相識了。
努力更一章番外，然後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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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的學校蒙著一層橘色的光，恰好在晚飯時間，到處都是跑去食堂的學生，高一不允許走讀，但依舊很多人去學校門口。
因為他們的父母會給他們送飯。
許如塵安靜的一個人走，一邊走一邊計算自己今天要吃什麽。
這個月學校收了夏季校服費，導致他已經沒多少錢吃飯了，吃食堂都要好好計算價格。
就在這時，前面傳來躁動聲。
許如塵看著前面不動的人，他想避開這些人去食堂，但無奈前面的人擋的嚴嚴實實，但很快他就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。
原來是高二的沈信出現在食堂外面。
他知道沈信，學校裏的風雲人物，老師的頭疼對象，成績好運動好樣貌好，就是唯恐天下不亂，什麽奇怪的事他都能摻和一腳，聽說已經申請了走讀，今天是特意來學校晃一圈，和難吃的食堂說再見。
許如塵對見識這個風雲人物沒有興趣，他避開前面圍觀的人往食堂裏走，周圍的竊竊私語還在，許如塵再怎麽說也只是個高中生。
在進去的時候他回了一下頭，終於第一次看到他的真容。
沈信是面對著他的，所以他一眼過去就看到了他的臉。
那是一種完全區別於他名聲的好看，比起所謂的風雲人物，他看上去更像那種安靜的氣質型人物，看上去有點沒興致，整個人都帶著點生無可戀的感覺，許如塵又看了兩秒鐘，但就是這麽兩秒鐘，對面似乎註意到了。
沈信擡起頭來，他們對視在一起，許如塵看到了他黑色的眸子裏的疑惑，然後他又打了個哈欠。
在打哈欠的瞬間，許如塵終於明白……原來這是個表裏不一的人。
安靜的時候看上去那麽乖，一個哈欠就暴露原型。
他在心裏默默嘆口氣，轉身就進了食堂，開始吃今天的饅頭白菜湯。
吃完飯時，食堂外已經沒有人紮堆了，許如塵一邊走一邊計算自己的助學金還能支撐多久，最後算出了不太妙的數字，他可能支撐不到寒假打工，看來只能周末去找個小時工兼職了。
雖然他的班主任說過有困難就去找他，班主任可以幫忙資助他，但許如塵並不想欠誰人情。
學校已經幫他減免了很多費用，只有生活費，他得自己想辦法。
許如塵一直住在宿舍，他沒有家，學校也特許他每周都可以留在學校，許如塵一大早就起床離開學校，他開始尋找各種小店的兼職，比如燒烤店，他雖然沒吃過，但知道夏天是燒烤的旺季，幾乎到處都有招工的。
可惜，還沒等他找到打工的地方，他就被兩個人攔住了。
那兩個人沒有穿校服，但許如塵也見過他們。
他們經常在學校門口蹲著，表情兇神惡煞，有同學告訴許如塵他們是學校裏混日子的，經常打架逃課，背的處分就差退學了。
好像是高二的。
在這兩個人身後也站著一些人，這些人許如塵就不認識了，但估計就是些社會小混混。
“就是他吧？”其中一個人開口。
“是他，沒爸媽的小孤兒，聽說你剛拿到助學金？”
許如塵知道他們為什麽堵自己了。
無外乎就是他是孤兒，沒有父母來學校告狀，還恰好拿到了助學金，有一筆可以被搶的錢。
果然他們很快就說出了後面的話。
“我們哥倆呢最近缺錢，想找你借一點錢花。”他們笑著很難看，“只要你給了，我們以後就是兄弟，兄弟就會罩著你。”
“懂嗎？”
“助學金多少錢？我記得好像是一千五？不需要多，我們就借一千，給你留下五百。”
許如塵開始思考怎麽才能跑出去，這地方是他第一次來，從來這裏上學開始他幾乎就在學校裏不出門，偶爾出門還是被同學帶著，他對這裏一點都不熟悉，其實也不太了解自己怎麽被高二的人盯上的。
不過好在錢現在不在他身上，就算是被打也搶不走，到時候一直在學校裏也不會出什麽事。
大概？
就在他思考的時候，一道聲音卻突然想起。
“連別人的助學金都想搶，你們怕不是想被退學？”
聲音很好聽，帶著一點清冷，卻顯得極其漫不經心，許如塵和那些人同時朝那邊看過去，便看到一個男生站在不遠處，穿著黑色的薄外套，雙腿筆直又漂亮的被包裹在黑色長褲裏，耳朵裏還帶著耳機，好一個又酷又帥的高中生。
看著他，許如塵不知道怎麽的咽了口口水。
“特麽的關你屁事！”那人喊著，“沈信，你是什麽閑事都要管管是吧？”
沈信卻拿出手機對著他們拍了張照片，“來比個耶，好上相，一會兒警察叔叔來也好和你們對上號。”
“靠！”喊著那幾個人就想沖上去。
“我勸你們好好想想。”沈信連動都沒動，“你們可都成年了，不是未成年人還想違法亂紀，會坐牢的。”
幾個人楞了一下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警車的聲音，他們臉上瞬間變得難看，沒想到沈信真的報了警，警察還來的這麽快！
“算你有種！”
“別讓我再見到你！”
“下次碰到打死你！”
一串人罵罵咧咧了幾句，然後迅速逃跑，幾秒鐘就跑沒影了，只剩下許如塵一個人楞楞的待在原地。
“唉？你沒事吧？”沈信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，“被打傻了？”
“……沒。”許如塵小心翼翼的開口，“他們，沒有打我。”
“哦，那就是被嚇傻了。”
沈信完全不在意他是怎麽傻的，反正在沈信這裏他就是傻了。
許如塵：……
眼看著沈信轉身離開，許如塵在猶豫了一秒鐘後跟了上去，他們走出這個街道，外面是一條馬路，到處都是車輛，沈信一邊走一邊玩手機，許如塵沒有手機，他不知道沈信在玩什麽。
聽說手機很好玩，裏面有很多奇怪的東西，比學校裏的微機課都有意思。
可惜他連微機課上的基礎操作都不會。
最後他還是開口了，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沈信竟然回答了他，“我在舉報。”
“舉報？警察嗎？”
“不是，我沒報警。”沈信說：“我來的時候看到隔壁街出車禍報警呢，我就卡著時間進來的，果然都嚇跑了。”
許如塵楞住了，接著才問：“那你是舉報什麽？”
“把剛才拍到的照片發給校長。”沈信露出一個壞笑，“照片都拍到了，不利用一下怎麽行。”
許如塵不太明白沈信的腦回路，他小聲說：“你不怕他們來報覆你嗎？”
“那就來唄。”沈信說：“我早就想處理掉這兩個喜歡找我麻煩的混蛋，來報覆就是給我遞把柄。”
“多好的事。”
他的笑容自信又明朗，任何事情仿佛在他眼裏都不算事。
這個回答讓許如塵驚訝意外，但同時他心底湧上了難以言喻的羨慕和嫉妒，是的，還有嫉妒。
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，許如塵就明白這個人一定生活在愛裏，他不需要懼怕任何事情，他的性格肆無忌憚，他的世界無所畏懼，這都是許如塵這種沒有後路的孤兒無法擁有的。
他可能是許如塵……最期待成為的那種人。
在那一刻，一直生活在塵埃裏的許如塵突然感受到了光，他突兀的感受到了傳說中風雲人物的魅力。
多年後的許如塵回憶起來，他想：他就是在這一刻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沈信。
因為沈信的舉報，二年級的兩個人回家反省兩周，並沒有被退學。
不過對他們來說這種懲罰幾乎算是沒有懲罰，他們那樣的學生完全不在意高考，當然也不在意回家反省時不能學習。
他們恨不得不去學校，天天出去玩。
許如塵也知道了為什麽自己會被二年級的找上，原來他們先搶了他們同班的一個學生，那個學生被搶錢後告訴他們自己剛發了助學金，還告訴了他們聽說自己周末要去找打工的地方。
於是他就被堵了。
許如塵坐在課桌上，他看了那邊一眼，那個同學連忙低頭，連一眼都不敢看他。
這時候心虛有什麽用，許如塵開始思考這件事要怎麽處理。
“許如塵，沒事吧？”同桌小聲說：“我都聽說了，你沒有被打吧？”
許如塵搖搖頭，本就營養不良瘦弱的像是只有一把骨頭的人看上去更加可憐兮兮。
“他們真是沒良心，連助學金都要搶，太可惡了。”
那個同學家境很好，家裏給學校捐過東西，還是年級第二，校長悄悄的找過許如塵，給他補償了一筆錢，想讓這件事這麽過去，反正最後他也沒有什麽損失，那個同學只是太害怕了。
許如塵當時低著頭，端的是可憐無助，最後拿著錢輕輕的應了一聲。
看上去好拿捏的很。
這樣的姿態才能讓所有人放下戒心。
“沒事了。”許如塵開口告訴同桌，“事情到此為止，我們好好學習吧。”
“哦。”同桌撓撓頭，頗有點恨鐵不成鋼，“你就是心太軟了。”
這節課下了課，許如塵一如既往去送作業。
他從辦公室裏走出來，剛才被老師留下來聊了聊，大概就是聊被敲詐勒索事件，老師怕他擔驚受怕，畢竟他是背井離鄉來到這裏，還是個孤兒。
再三保證自己沒有問題，卻依舊被當做故作堅強，許如塵思考自己是不是有點裝過頭了。
但好在故作堅強也是有用的，在繼續保證過後老師放他走了。
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上課了，外面沒有一個人，就在這時，許如塵看向外面，他看到一個人正站在學校墻邊，許如塵知道那個地方，據說這裏翻墻特別容易，很多學生都是從這裏翻墻離開。
雖然距離很遠，但許如塵依舊一眼看出那是沈信，他似乎打算逃課，不知道出學校去什麽地方。
沒病沒事老師當然不給假，所以沈信直接來翻墻了。
等許如塵反應過來，他發現自己已經跑過去了。
此時的沈信已經上了墻。
“沈信。”許如塵喊他。
沈信低下頭便看到了他，“你不是之前那個小傻子嗎？”
被傻的許如塵沈默了一下，接著才開口，“你要去哪裏？”
“看不出來嗎？出學校。”
許如塵想了想，“學校不允許學生私自出去。”
“管他呢！”沈信毫不在乎，甚至話語裏帶上了點調侃，“怎麽，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啊？”
許如塵沈默了一下，接著開口，“你要是出去，我大概會去和門衛告狀，讓門衛抓住你。”
“啊？”沈信嫌棄他，“看不出來你這人這麽討厭。”
“所以帶上我。”許如塵有點著急，也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，“你帶上我我就不會去告狀了。”
沈信眼神很奇怪，他思考了好一會兒這個人的腦回路。
他在舉報後才知道這個人，孤兒，特招進來的優秀生，年級第一，拉第二一大截的那種，一個乖的不能再乖的小孩，現在要跟著他翻墻逃課？還是用這種腦回路要求的？
不是，他為什麽在上課的時候來這裏？
還沒等沈信想明白，旁邊就傳來一個聲音。
“餵！你們倆在幹什麽？”
“沈信，又是你！”
是門衛，而且是抓了沈信好幾回的門衛。
“靠！”沈信罵了一聲，他直接把手伸下去拉許如塵，“快點上來！”
許如塵連忙抓住沈信的手，被拽上墻，兩人從墻上翻下去，沈信下去後就抓著許如塵跑，一路上都沒有放開手，許如塵運動量不足，不一會兒就有點累，但看著前面的沈信，他又有點不想停下。
直到沈信停下腳步，放開他的手。
“天啊。”沈信說：“我帶人逃課了，老王要罵死我了！”
許如塵知道他說的老王是誰，是沈信的班主任。
據說接手沈信後，創造了一年多發際線倒退三厘米的壯舉。
好在學校裏有輪班制，半學期輪換一次，所以每年都有四位班主任陪著老王頭禿。
許如塵默默回憶著他知道的信息，然後乖乖的跟在沈信身後。
沈信嚎一聲後就不嚎了，反正他一直都這個樣子，老王隔段時間就得敲打他一下。
於是沈信看了周圍一會兒，“你吃麻辣燙嗎？”
許如塵眨眨眼睛，“麻辣燙？”
“對。”沈信說：“我好餓，食堂太難吃了，我出來吃晚飯，你吃麻辣燙嗎？”
許如塵想了想自己手裏的錢，判斷自己吃完這一頓後還有多少錢吃食堂。
在計算過後他小心點點頭，“吃。”
剛好校長賠給了他一筆錢，能讓他堅持一段時間。
這是許如塵第一次來這種店，哪怕只是一個普通小店。
他在鄉村孤兒院吃著大鍋飯，小學初中一如既往是大鍋飯，到了高中後更是沒有錢吃什麽東西，能吃飽就已經很好了，他從來不會踏進這種地方，這次是被沈信帶來的。
沈信也沒讓他點菜，直接讓他在旁邊坐下，然後去點餐。
對面的老板似乎也認識沈信。
“還是和之前一樣，兩份。”沈信說：“另一份別放辣了。”
老板探出頭來，一眼就看到了許如塵，“呦，自己逃課就算了，還帶同學逃課啊。”
“什麽跟什麽，他跟著我出來的。”沈信嫌棄的揮手，“行了，快去做你的飯，我餓死了。”
點完後沈信回到餐桌前，他一如既往打量著許如塵。
沈信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回避別人目光的人，也非常沒有禮貌的喜歡用眼神打量別人。
一個會被揍的習慣，但放在沈信這張臉上也變成了‘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？’‘他看我了！’‘臥槽這帥哥好熱情！’。
許如塵卻有點不習慣沈信的眼神。
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沈信說：“你幹嘛跟著我出來？你沒逃過課吧？”
“沒。”許如塵小心看了一眼沈信，“我想和你做朋友。”
沈信再次無語住了。
好奇怪好奇怪，這個世界上怎麽有這麽奇怪的人。
“你真的是想和我做朋友？”沈信說：“照你這個架勢，比起做朋友，更像是耽美文裏的戀愛劇情。”
許如塵沈默了一下，接著好奇的問：“耽美文是什麽？”
“南通文。”
許如塵：……
他被沈信的大膽發言驚呆了。
他甚至被驚的完全沒註意到沈信這種人為什麽會去看耽美文。
“上，上次你救了我，我還沒道謝。”許如塵想盡量把話題掰回去，“我很感謝你，也想認識你，看到你翻墻的時候就沒怎麽過腦子，只想著這樣就能和你認識了。”
“哦？”沈信上下打量著許如塵，“你覺得我信嗎？”
“為什麽不信？”
沈信嘖了一聲，“行，我信了。”
為什麽又信了？
還在被生活打壓的單純小孩茫然的看著沈信。
還沒等許如塵想明白這件事，麻辣燙就上了。
老板熟練的端著兩碗過來，一碗不加辣的放在許如塵面前，而沈信面前那一碗帶著紅彤彤的辣椒，即使是對面許如塵都聞到了嗆人的辣椒味，許如塵在食堂壓根沒吃過這麽辣的辣椒，他被嗆的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。
“真的是不吃辣的小同學。”老板還調侃他。
許如塵捂住鼻子，有些擔心的問沈信，“你吃的了嗎？”
“我經常在這裏吃。”沈信不在意的說：“行了，趕緊吃，吃完回學校。”
他得趕緊把許如塵送回去。
對沈信來說，許如塵是個麻煩。
比他低一個年級的學弟，年級第一，乖小孩，老師們的最愛，估計在他出校門的第一時間就被老師發現了，他翻墻的監控估計都被老師盤了十幾二十遍，一邊盤一邊要罵他：帶壞好學生！
想想就煩。
而且人是他帶出來的，沈信雖然叛逆，但不是個壞人，他帶人出來了，就得完完整整把人給送回去。
這才符合沈信這個人。
麻辣燙很好吃，許如塵第一次吃這種東西，味道確實比食堂好太多，如果不是沒錢許如塵也想天天來吃，可惜他沒錢。
說到錢許如塵開口問沈信，“多少錢？”
“吃完了？”沈信說：“不用錢，我在這裏有會員卡，老板直接扣會員卡的錢，比正常來吃便宜，走了，回學校。”
許如塵歪歪頭，“哦。”
他白吃了沈信一頓飯。
他要記下來，等他以後有錢了，要請回來。
出來的時候翻墻，回去的時候老老實實走門口，而此時門口站著好幾個老師，他們目光如炬眼神如火，他們用力的瞪著站在學校門口的沈信和許如塵，他們看上去頭發都快要炸起來了。
於是許如塵這輩子第一次寫了檢討。
檢討為什麽逃課翻墻，為什麽不和老師請假，如果心情不好要和老師講，不要和奇怪的人混在一起。
壞學生沈信：……
不是，他哪裏壞學生了？！
許如塵這才意識到：似乎老師以為他還沒有從被敲詐勒索的影響中走出來，心情極差，自暴自棄之下就找了個人一起翻墻出去散心了。
而沈信一如既往檢討逃課出去。
於是兩人分開，被不同的老師帶走。
“這次竟然在晚自習之前回來了？”老王領著沈信往裏走，“怎麽？回來上晚自習啊。”
“沒有。”沈信嘆口氣，“我得把那小孩送回來啊。”
“你還知道要把人送回來。”老王幾乎要哀嚎了，“人家那可是老劉的命根子，年級第一的乖孩子，這就被你帶著逃課翻墻了，老劉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啊，沈信同學，你行行好，你饒了我吧！”
沈信嘖聲，“不是啊，是他主動跟著我出去的。”
“一樣一樣。”老王抓著他的手搖晃，“咱們是成熟的高二生，不和幼稚的高一生玩好不好？”
沈信：……
這是當他小孩哄呢？
沈信嫌棄，“他只要不來找我，我當然不可能去找他啊。”
然而這句話說早了。
因為許如塵真的賴上他了，幾乎每次有空就會來找他。
一年級在一樓，二年級在四樓，他竟然能爬四層樓來找他。
許如塵對著他揮手，還對他說抱歉，說對不起我連累你讓你寫檢討了。
哇，沈信就沒見過這樣的小孩。
“但是，我真的很想認識你，想和你做朋友。”許如塵一如既往說著這樣的話，“你讓我跟著你吧。”
“沈信，學長，沈哥……”
沈信及時打斷了他的話，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。
沈哥都出來了，之後是不是會喊他老大啊，老王會氣死的。
“行了。”沈信說：“你要跟就跟吧。”
“但是平常在學校裏不要老是來找我，好煩人。”
他說：“周末我帶你出去玩。”
就這樣，他們總算相識了。
努力更一章番外，然後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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